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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唱》,挟卷着西北风的音乐纪录电影(2)

来源:黄河之声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1-01-07 11:25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这是坚守。 六十岁的老刘,刘世凯,幽默狡黠,又孤独悲凉。他是说书艺人,有说书一样的曲折人生。两任妻子先后离世,儿女们先后成家,他一人独自

这是坚守。

六十岁的老刘,刘世凯,幽默狡黠,又孤独悲凉。他是说书艺人,有说书一样的曲折人生。两任妻子先后离世,儿女们先后成家,他一人独自生活。在炕上哼着歌,玩着手机,窗外爬过一只猫,麻雀从墙上的裂缝里钻出来,好像让人翻开了陈忠实小说的某一页。刚刚抹完眼泪,他又在村子里面踱着步子唱,“熬不成米饭熬成粥,谈不成恋爱谈个朋友”,令人忍俊不禁。他是一颗老天爷要我死也要问我答不答应的“铜豌豆”。

导演并没有符号化任何一个人,和艺人们一起生活、拍摄了近三年的时间,才有了对每个人物的真实呈现。农村不是靠拯救的,农民们不都是愚昧的。他们是比城市洪流中的你我更真实立体的人。难忘的一个场景是,苏阳到了老魏家,两人在田边走着,手里拿着几个梨,边走边吃,那梨看起来好甜。焦虑的苏阳在这个场景中多么放松,如同也是西北的老农。

苏阳说,不是这片土地多么伟大,而是因为他与你我的生命联系更为紧密。我想到了路遥的小说《平凡的世界》。这部诞生于黄土地上的小说,至少激励了70、80两代中国人。而《大河唱》用一种真实视角的呈现,提供了一个尊重人的平等视角、认识人的机会,也提供了怀念、慰藉、反思和颠覆。

生命是用来呐喊的,也是用来浪费的

“我们加快步伐所追求的,是不是就是河边的祖辈,就在追求的幸福?”(苏阳)

苏阳是谁?

导演柯永权把他定义为“斜杠中年”。他是“乐队主唱/同心路第一吉他手/秦腔票友/半吊子花儿歌手/画家/多媒体艺术家/作家/公司老板/乐乐他爸。

在舞台上,他是“那个能让众人疯狂、呐喊、撕扯的人。”在五棵松,在贺兰山,在峨眉山,在山东的海边,在德令哈的高原。他为《大圣归来》演唱了主题曲《官封弼马温》,也为《百鸟朝凤》创造了《喊歌》。在北京,他是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老汉”,留着寸头、全身黑衣,面带焦虑。在饭桌上,他喃喃自语着,“放下拨片,我不知道能干什么”。过年时,他无奈地说道,“现在除了工作就是喝酒,哪有什么生活啊”。生于浙江,长在银川,活在北京。他是离开家乡,无根漂流的你我。

苏阳到哈佛大学访问,被师生质疑,“你太不够原汁原味了。”他说,我歌唱的是今天的中国。在一档访谈节目中,主持人感叹,我们这代人是被吊在北京了。既找不到归属感,也回不去家乡。电影中的高潮,是苏阳走在北京的街头,身后是一栋栋大楼,耳边响起工地上的声音和整齐划一的标志性呐喊,“我要达到人生自由,财富自由,得到所有认可和尊重,全力以赴,相信自己,永不放弃……”烟囱的浓烟滚滚中,苏阳的歌声穿透了银幕,“日月星辰,不停轮转,生在尘埃,谁能回到尘埃。”他的歌是一杯浓烈的西凤酒,直入人心。我们加快步伐所追求的,是不是河边的祖辈在追求的幸福?

苏阳慰藉观众,而西北慰藉苏阳。回到西北,他在老刘的家十分熟练地洗菜做饭,而后盘腿坐在床上,各自弹唱。老刘的孙女说,“这是《贤良》吗?”“不,这是你爷爷的曲子。《贤良》借鉴的就是你爷爷传下来的老调子。”一种无声的传承。

大旱天里,忽然雷声大作,雨水滚滚。看戏的人散去了,镜头拉远,台上锣鼓喧天,张进来依然在台上唱念做打。史诗一般永恒的场景。

拍戏的三年,改变了剧组的心性。大城市来的的年轻人扎根在黄河边上,剖开了五个“老汉”的人生。难忘的是黄河,更是土地,歌声和面孔……

对一个北方人而言,黄河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大河唱》的预告片,满足了一个北方人对黄河的全部想象,我看到河流翻滚浪花,飞鸟掠过高空,冰雪尘封大地,它孕育一切,颠覆一切,让人无限期许这片大地上发生的一切。然而这部电影超越了具象的河流,使人几乎忘记对黄河的期待,而黄河的象征又无处不在。电影自然流淌成一条大河,丰富、神秘、诗意而又粗砺,有穿透力和生命力。西北不是暴土狼烟“旁边有三颗开花的梨树,那就是我们的家。”(马风山)电影的拍摄地集中在黄河“几字湾”的地方,甘肃、宁夏、陕西。那里不是塞外狼烟,而是绿野葱葱。春天,天气晴明,山上的桃花如烟似霞。夏天,天空中轰隆隆响起雷声,半明半暗。清晨,水汽氤氲的山谷,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气息。夜晚,“往远处看,群山被月亮照亮,山顶似乎泛着白光。我才意识到在夜晚,月亮其实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光源。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西北真正的模样,它是非常温柔的一个状态。”这是导演杨植淳初到西北的体会。他们把这种温柔的状态呈现在片子里,用镜头写诗。花儿歌手马风山、皮影班主魏宗富、秦腔团长张进来、说书艺人刘世凯四位艺人中,最有诗意的是马风山。一出场,他把皮鞋擦得干净锃亮。在春天的山谷间,他开着一辆车边走边唱。可是,他是阿訇的儿子。人们把花儿叫骚花儿,好像唱花儿就是谈情说爱似的,你这种家庭背景的人怎么能这么做呢?家里堆了很多伊斯兰教的书籍,他看不进去。马风山说,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想唱就唱。四月,六盘山花儿会,百花开满山坡,女人们戴着漂亮的纱巾,满山遍野站满了人。此情此景,马风山在人群中带头唱起《雪白的鸽子》:“左边的黄河(嘛噢哟) / 右面的石崖(么噢哟)/ 雪白的鸽子(么) / 噌愣愣愣愣愣仓啷啷啷啷啷扑噜噜噜噜噜啪啦啦啦啦啦地飞呀水面上飞来(嘛噢哟)哎……”《诗经》一般古老的场景,里面蕴藏着我们向往的生活。马风山是宁夏固原人。他的老家叫黎套村,藏在山谷中。老家的房子门楣上,刻着“耕读巷”三个字。现在,整个村庄都已整体搬迁,无人居住。房子破旧不堪,墙壁开始倒塌。村庄要被拆除,退耕还林。他坐在老家的山头上,说,原来我走在这里,光想唱歌,别的再啥也不想。他指着远方,旁边有三棵开花的梨树,那就是我们家。右前方有一块绿色的,那是小麦,我爷爷奶奶的坟墓在那里。他讲起村庄的历史,“我们队上那时候来了12个人,我的六个太爷和他们的老婆,在我们庄子住下,开荒种地,慢慢走到今天。以后我们这山全部都退耕还林了,全部都栽上树了。” 说着,他又唱起来,“半崖洼的蛇抱蛋,鹞子窝里的水蛋。若要我俩的婚缘散,十二道黄河的水干,黄河的水干还不算,清冰上开一朵牡丹。”短短的几句话,道出了一个村庄开荒种地的历史,对爱情地久天长的向往,一种孜孜不倦,不紧不慢,诗意盎然的生活,就像日本的高分电影《人生果实》。他们不是等着被解救的“翠巧”“谈不成恋爱交个朋友。”——刘世凯魏宗富跟爷爷学习皮影,现在已经演了三十多年了。他是甘肃环县人,过着西北传统的农耕生活。住窑洞,蓄水,牵牛犁地,打麦。农闲时节,带乡亲们背着戏箱徒步翻山越岭去唱神戏。这样的场景让人想到陈凯歌的电影《黄土地》,而它的精神价值是超越黄土地的。农民不是懵懂无知等着被解救的少女“翠巧”。魏宗富家里有一本折子,封面毛笔书写八个大字——“自古到今戏折一本”。双关。既是皮影戏剧目,又饱含艺人的历史观。农民不是坐等老天爷赏饭的。天旱无雨,他说,老天爷不下雨,祈雨有啥用呢!只不过是人们的一种心理安慰罢了。到上海演出,主办方批评他的皮影戏太闭塞太传统了。结尾,他在院子里支起一台新“亮子”,定做了一副对联作为装饰。他说,精精彩彩排上几台戏,美得很,美得很呐。这是热爱。秦腔剧团团长张进来在宁夏当地小有名气。可是,他的困难还在于同剧组的演员“轧戏”。既定好的演出找不来人,跑掉的演员说要把其他剧团的演员叫过来,张进来一听就来气,“不能干这样的事!哪个剧团离开一个人都难得很!”张进来说,做事先做人。他看不上电视台的晚会,那太浮躁了,人们归根结底是要看你演出的。在空荡荡的剧院里,望着戏台上“传承创新引领文化发展”的标语,这个男人的眼眶湿润了。这是坚守。六十岁的老刘,刘世凯,幽默狡黠,又孤独悲凉。他是说书艺人,有说书一样的曲折人生。两任妻子先后离世,儿女们先后成家,他一人独自生活。在炕上哼着歌,玩着手机,窗外爬过一只猫,麻雀从墙上的裂缝里钻出来,好像让人翻开了陈忠实小说的某一页。刚刚抹完眼泪,他又在村子里面踱着步子唱,“熬不成米饭熬成粥,谈不成恋爱谈个朋友”,令人忍俊不禁。他是一颗老天爷要我死也要问我答不答应的“铜豌豆”。导演并没有符号化任何一个人,和艺人们一起生活、拍摄了近三年的时间,才有了对每个人物的真实呈现。农村不是靠拯救的,农民们不都是愚昧的。他们是比城市洪流中的你我更真实立体的人。难忘的一个场景是,苏阳到了老魏家,两人在田边走着,手里拿着几个梨,边走边吃,那梨看起来好甜。焦虑的苏阳在这个场景中多么放松,如同也是西北的老农。苏阳说,不是这片土地多么伟大,而是因为他与你我的生命联系更为紧密。我想到了路遥的小说《平凡的世界》。这部诞生于黄土地上的小说,至少激励了70、80两代中国人。而《大河唱》用一种真实视角的呈现,提供了一个尊重人的平等视角、认识人的机会,也提供了怀念、慰藉、反思和颠覆。生命是用来呐喊的,也是用来浪费的“我们加快步伐所追求的,是不是就是河边的祖辈,就在追求的幸福?”(苏阳)苏阳是谁?导演柯永权把他定义为“斜杠中年”。他是“乐队主唱/同心路第一吉他手/秦腔票友/半吊子花儿歌手/画家/多媒体艺术家/作家/公司老板/乐乐他爸。在舞台上,他是“那个能让众人疯狂、呐喊、撕扯的人。”在五棵松,在贺兰山,在峨眉山,在山东的海边,在德令哈的高原。他为《大圣归来》演唱了主题曲《官封弼马温》,也为《百鸟朝凤》创造了《喊歌》。在北京,他是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老汉”,留着寸头、全身黑衣,面带焦虑。在饭桌上,他喃喃自语着,“放下拨片,我不知道能干什么”。过年时,他无奈地说道,“现在除了工作就是喝酒,哪有什么生活啊”。生于浙江,长在银川,活在北京。他是离开家乡,无根漂流的你我。苏阳到哈佛大学访问,被师生质疑,“你太不够原汁原味了。”他说,我歌唱的是今天的中国。在一档访谈节目中,主持人感叹,我们这代人是被吊在北京了。既找不到归属感,也回不去家乡。电影中的高潮,是苏阳走在北京的街头,身后是一栋栋大楼,耳边响起工地上的声音和整齐划一的标志性呐喊,“我要达到人生自由,财富自由,得到所有认可和尊重,全力以赴,相信自己,永不放弃……”烟囱的浓烟滚滚中,苏阳的歌声穿透了银幕,“日月星辰,不停轮转,生在尘埃,谁能回到尘埃。”他的歌是一杯浓烈的西凤酒,直入人心。我们加快步伐所追求的,是不是河边的祖辈在追求的幸福?苏阳慰藉观众,而西北慰藉苏阳。回到西北,他在老刘的家十分熟练地洗菜做饭,而后盘腿坐在床上,各自弹唱。老刘的孙女说,“这是《贤良》吗?”“不,这是你爷爷的曲子。《贤良》借鉴的就是你爷爷传下来的老调子。”一种无声的传承。大旱天里,忽然雷声大作,雨水滚滚。看戏的人散去了,镜头拉远,台上锣鼓喧天,张进来依然在台上唱念做打。史诗一般永恒的场景。拍戏的三年,改变了剧组的心性。大城市来的的年轻人扎根在黄河边上,剖开了五个“老汉”的人生。难忘的是黄河,更是土地,歌声和面孔……

文章来源:《黄河之声》 网址: http://www.hhzszz.cn/qikandaodu/2021/0107/53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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